你知道,能夠免費逛博物館吹冷氣、看人家的作品裝文藝是一件很棒的事。所以對我來說,博物館免費開放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個東西。
上海博物館從最高層望下去,四周圍起來的圍欄會讓我想到八卦。還有京華城。
一層有四個展覽區。有趣的是,上博館會把捐贈(收藏)者的名字也標在主題上,弄得老爸一頭霧水到底那行字是該從左念到右還是從右念到左。
「那個字是……」
「画。繪畫的畫。」
論壇調教有成,今天的我可以當老爸的簡體翻譯了。
這次的每個博物館,說穿了都沒看全。要不是看不懂硬要裝文藝走馬看花,就是時間不夠不走會趕不及火車或下個館5點關門之類而匆匆了事。但有些東西還是很有趣。
台灣原住民全部劃為「高山族」。雕花的獨木舟安靜停在木架上,我默讀著標示:台灣蘭嶼,高山族。(你要問他們達悟族他們肯定搖頭說不知道;反之,問台灣人高山族也是同樣答案。)『你在這裡會不會寂寞呀?』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來自家鄉的物件,卻莫名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我猜,其實我並不是那麼適合旅行的那種人,思鄉病容易氾濫。(其實也不過昨天才抵達這片大陸就開始想家了,悲哀)
西南少數民族的銀飾好精美。隔著櫥窗,不禁佩服起那邊女孩們脖頸所能承受的重量。玻璃對面的突然閃光有點刺眼。我不禁皺眉。其實不是那麼喜歡對著這些展覽品拍照的。它們都是工匠的創造,安靜地就讓它們睡在櫥窗裡。偶爾來探望它們就滿足了。我猜。
明代家具當中,最喜歡的屬一組陪葬小人,十來個三吋高的木娃娃或扛轎或拿樂器的成對成隊。我貼著玻璃窗,久久沒有走開。清代的貴妃椅背花雕的精巧。每尾龍上的鱗片都是師傅一枚枚鑿出來的。坐在上面感覺都要令人覺得分外沉重和小心翼翼吧。(也或許跟本就是我多想了,主人才不在乎這些)
看完家具的椅呀桌呀,腳就不爭氣地累了。拇指外翻加上(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認的)扁平足讓我這雙纖足痠的特別快。嘖,真沒用。三樓那些墨呀畫呀走馬看花似地逛過了,就被嘟囊著「又看不懂」的老爸拖走。臨去前經過奧林匹克特展想停下來,但礙於美術館5點關門只得繼續往外走。
每次看中國地圖都特別不習慣相較於台灣地圖小的比例尺。(經過菊島之旅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明明在地圖上看起來很近的那些景點,怎麼走起來都特別久?(當然也可能是雙腳正在抱怨的緣故)
不知道究竟是上海本來如此,還是人民廣場附近特別的關係,往上海美術館的路上盡是帶著歐風老味道的建築。『停下來拍張照再走』,似乎變成了在上海街上觀光客的常態。
喜歡上海美術館的老鐘樓。從下仰望高樓的觀感總讓自己覺得渺小。
拍照拍到一半,一個中年婦人抓著我,劈頭哇啦哇啦地講起快到令我頭暈目眩的普通話,還帶著濃濃的方言腔。是說,有時連上海幫的普通話都要在腦海中轉上三圈才能消化,這種如機關槍式的說話方是當然沒辦法溝通,雖然說看起來似乎是她在手機功能上出了點困難,偏偏遇上我這個只用手機撥號、發短訊和偶爾照相的奇怪小女生,基本上是有點秀才遇到兵。幾秒鐘她彷彿發現我的一臉困惑和為難,只得擺擺手放棄。我聳聳肩,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往前走。
竊以為美術館也是大方地免費開放參觀,卻看到前面的入客掐著兩張20元紙鈔換了兩張票子,只能摸摸鼻子吐吐舌照做。
不知什麼緣故,偌大的美術館裡只有三場展覽;兩場與汶川震災相關。比較喜歡的還是來自荷蘭的Thonik,這是他們「力量」世界巡迴的第一場。
木地板,腳下踩著要求的鞋套,小心翼翼地閃躲著作品。大約六平方米的地毯就是一幅作品。我彎下腰,想更貼近作品。小心地審視,猜測著這幅畫背後的含意。構圖?三角構圖、透視法……不知道,沒學過。那個人物的目光看向哪;那個數字背後代表什麼?特定的年代?某種斜音?有時候看畫展,你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能獲得什麼。大多時候,都覺得自己不過是在偽裝文藝;但也有運氣好的時候,它像一個開關,正好將你靈感的閘門switch到「打開」。然而這種時候明顯不算多。基本上,走在美術館內常讓我自己覺得自欺欺人。
但是呀,誰又在乎呢?
也許有時候藝術家創作時,也和科學家一樣:「因為很有趣!」最簡單、最純粹,也是最天真的答案和動力。
所以是不是該嘲笑一下作家,為何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痛苦?(好吧,我在說笑。每個人做的很多事,其實都沒想像中簡單;例如寫作也不永遠快樂)
出口的小圓廳天花板讓我想在中心下方轉圈(當然我沒這麼做,看起來太蠢了)。
上海藝文而文藝;而我,文藝不藝文。偽文藝。
2008.7.4
文藝?藝文?偽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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