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我老爹嘲笑我:「什麼自由行?根本就是亂行!」我沒有反駁,因為到上海這件事,對於我來說,能玩到什麼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肯定有人要逼著我說第一印象的。
其實,我跟Z太熟了,照片看了不下好幾次,在餐廳裡想玩認人遊戲都玩不起來。她一看見我來了,只揮個手,又把目光定回手機上了。
哇,這是怎麼了?
我只看到她耳環閃亮亮地在鬈髮下隱隱發光,很好看。Z同學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三不五時就對著手機狂飆又快又急(我)又聽不懂的上海話,讓我難過了一陣。人家千辛萬苦從台灣飛過來(千辛萬苦不是飛過來的過程,而是飛過來的前奏),妳好歹也多看人家幾眼嘛。一直到半頓飯時,L才點破原因,我恍然大悟。(這件事以後再說)
L人很溫柔,跟Z又快又嗆的說話方式成了很鮮的一個對比。在這頓飯之前,我給打過電話,話筒裡她的聲音小小的,讓一直以為每個上海人說話都是像增那樣的我震驚了一下。兩個人都比照片裡要看起來的瘦。
基本上這頓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L在回答兩個台灣人的問題,因為我一直看到Z某人不斷講電話,亮晶晶的耳環不斷甩呀甩呀甩。
「這是什麼?」
「牛排。」
「嗄?」聽到『牛排』第一反應就是鐵板烤牛排的台灣人。
「牛排。」看可憐哪台灣人連牛排都沒吃過的眼神。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炸過的牛肉片。吃起來雖然跟炸豬排沒兩樣,經過上海人的看笨蛋眼神的洗禮,變得有沒有比較好吃不知道。(對了,Z,上面那個白色的醬,就是我們所謂的「美乃滋」啦,所以你們到底叫什麼?)青豆泥、玉米酥、酒釀小圓子……兩個台灣人一邊吃,一邊聽上海人嫌這道菜太鹹、太淡、太油、太甜……一邊疑惑明明食物都很棒呀。(還是其實是我基本上沒什麼味覺?)
我喜歡那道青豆泥,糊成一片了,用勺子挖起來就是一團,很甜,甜到是什麼豆做的都不知道了,但是我喜歡。還被好好教育了一下酒釀是甜的不是鹹的、玉米酥旁邊通常不會有小黃瓜絲……
當Z提議還要再加菜時,我吃驚了一下:等等,妳不是趕著要去看言承旭嗎?
是的。言大先生正在上海拍戲,這就是一整頓飯Z都心神不寧的緣故。我想嘲笑她,之前都不是說隨便隨便他了,結果人一到上海,還不是整顆心都飛到他那邊去了。
但是菜也還是加了,於是我又多嚐了一道蟹黃獅子頭。(蟹黃明明就是蟹卵,誰跟我說不是的!?)於是基本上這頓飯的ENDING就是劈哩啪啦地結束──我和上海幫去看言先生拍戲,我爹想再慢慢逛逛。
剛上計程車,我又再度見識到了Z說話的功力。L坐我旁邊,在計程車經過每個建築時作了個盡職的上海概觀講解,包括她上班的「蓮花台」(某人則不屑地說:「什麼蓮花台,明明就是鳳梨頭!」),還有上海的小故事。
戲什麼地方不拍,偏偏挑著一個黑不溜丟的荒僻工(商)業區。(太暗了,分不清是工業區還是商業區)
言承旭很瘦。背影像被削過的那樣。我們到的時候,他剛閃進大樓裡。我心一驚,想著要是他就這樣結束了,增同學不知道會不會掐我來著……好險不一會兒他又走了出來,換了一套衣服,我才鬆了一口氣。
騎單車……我還愚蠢地擔心了一下台北人好像都不太會騎單車啊,看到他溜地騎出去後才想到他是桃園人……(言承旭吃胖點,背影看起來都像高中生了!)這麼多年了,他走路的姿勢、身影都還是沒變哪……真不知該說是好還是不好……
我跟L兩個人站遠遠的,很不HD地嘲笑女角的台詞。Z竄上跳下的,老遠看到她望著言兔子吃吃地笑。之中工作人員用台語抬起槓時,我自告奮勇地想當翻譯,沒想到人家只說了一句話就收工了,切,沒勁……還有個路過的阿伯看著我淺淺(嘲諷性)的笑容,竟然說:「哇,這麼開心啊?」切,誰跟你開心,我笑那台詞有雷有狗血到都不行啊?啊?
拍戲九點半就結束了。來時搭的計程車老早就走的不見蹤影,人哪車哪逐漸散去後,我忽然發覺,這個地方真的偏僻到一種地步……以後要來上班的增同學保重啊……
三個女人搖搖晃晃地沿著黑漆漆的馬路走了起來,一邊細數著某四來滬經過:朱天的情牽、范小樣的慈善晚會、仔的……
一步一步地走,深邃的街道似乎沒有個盡頭,卻仍感覺很安全。因為有她們倆個人在身邊。
2008.6.12
那些人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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