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與慢

　　生活在快與慢交錯之中，很多時候，我會迷失在時間之流裡。一般的日子，刷牙三十秒，用早餐五分鐘，這種連針頭大的時間都要掐計的緊張感，常令我喘不過氣來；然而，周末一個悠閒的午後，端著一杯茶，窩在椅上啜飲的時光，卻又讓我以為分秒都靜止了。快與慢，變換地太快，我，措手不及。

　　坐在教室課堂中，時光細所流瀉地如此緩慢。但下課後卻又立刻被迫和它賽跑，不禁又令我羨慕起工業化社會前的生活，一切是那麼從容不迫，每件事，都被足夠的時間繚繞著，也正因那麼從容看山看水，看微小但美好的事物，對他們而言，談不上是一種奢侈，但在我們眼中，為一朵花停下腳步的代價卻不是手指可以計量的了。

　　偏偏我們卻又如此容易不耐煩。科技一發達，精密的儀器擠壓掉耐心，只殘存幾秒的空隙。但那飛快的速度也不是一無好處的。因為快，所以我們有時間做更多事，讓時空發揮最大的效益──當然，我也很樂意說：「省下更多的時間，是為了多為一顆星而駐足。」只可惜，更多時候，我好像會忘了節省時間的初衷。心跳太急，停不下來，直到跌跌撞撞客上一個週末。

　　我想我患著一種病，一種現代人的文明病，「生活步調失調症」，而且似乎無藥可醫。總是在假日早晨慌慌張張地起床，在工作天迷迷糊糊地按掉鬧鐘；在讀書時刻失神於妄想，在散步中莫名加快腳步。也許是，我心中那一部分古老的靈魂總會忘記自己早已投身在這錯亂的時空中。

20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