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親愛的珠珠

親愛的珠珠：

　　妳知道嗎？大姐最喜歡妳的，不只是妳總是乖巧地按時完成作業，或是每一次在課輔前都會拉著我的手，或是抱著我說：「大姐妳來了！」大姐最喜歡妳的，是妳眼中流露的純潔善良。

　　我好喜歡妳照顧著小家其他小女生的樣子。因為妳長他們幾歲，妳是她們的小姊姊，她們對妳依賴，對妳撒嬌，有時對妳使性子，有時對妳任性，有時對妳嫉妒；而妳迎接她們的，總是千篇一律的答應，即便有時妳會偷偷跟我抱怨那個誰好討厭，總是不帶作業回家，總是不抄連絡簿。她們是妳的小妹妹，妳是小姊姊，將她們一一安置好。

　　我喜歡妳認真幫我綁頭髮的樣子。我問妳，為什麼不幫自己綁呢？妳總是嫌麻煩，簡單一束馬尾，不會妨礙妳打籃球就好。但是妳梳著我的頭髮，仔細將它們分好，編好，纏繞，小心翼翼地對待，最後挽成一個美麗的髮髻，或者優雅的公主頭。從結束課輔開始，到下樓開會，到回到宿舍，我忍不住像個傻大姐，躍躍向大家展示著我的新髮型。我的小孩幫我梳的美麗髮型。因為妳的專注和認真，那一次慶生我是唯一倖免的灰姑娘，甚至搖身一變成了小女孩們心中的公主。那是因為妳。因為妳的溫柔。

　　我喜歡妳握著我的手，微微皺著眉頭，柔聲問：「為什麼她們不願意讓大家都快快樂樂地玩遊戲呢？這樣破壞大家的心情很糟糕。」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輕輕摸摸妳的頭。我喜歡妳的懂事，和願意為多數人著想的體貼。我好感恩，我遇見妳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孩。

　　我喜歡妳不解地問我，為什麼我們的政府不能將非洲難民的小朋友們接過來住呢？還有他們的爸爸媽媽？他們好可憐，為什麼我們不能幫助他們？我看見妳眼中閃爍的光芒，妳知道嗎，那是多麼純真的善良，像水晶，晶瑩剔透而動人。我陪著妳查了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螢幕上顯示的資料，我不敢、也不忍心告訴妳，那些殘酷血腥的事實。妳還太小，太透明，不適合知道那些暴力、野蠻、慘無人道的不堪。我多想保護好，保護好妳那一顆正在隱隱發亮的心。在我所知道的這個，有著太多無奈的世界裡，它是何其珍貴。

　　我喜歡妳眼中的勇敢，在妳提到自己的故事時。我們那時才真正認識沒有多久，而妳無意自己聊起妳的家庭。談著那些令我心疼的過去，妳眼中的淡然讓我想緊緊擁抱妳，能夠抹去一些些妳的傷疤。妳不能理解，為什麼大人有時候很壞？妳問我，想恨自己的媽媽這樣對不對。但是妳說，妳不恨他們。妳還是愛他們的。我知道，因為那是妳的善良。妳美麗的善良，一次又一次，讓妳選擇了原諒。妳比大姐勇敢太多太多，即便我想努力變成一個堅強的、很好的女孩，但顯然，妳已經比大姐要厲害太多。

　　妳畫給我的卡片，我還好好地收藏著。我希望也能夠寫好多好多卡片給妳，給妳力量，給妳溫暖，讓妳知道，自己是一個多了不起的女孩。上帝也明白這件事。我是這麼相信的，所以祂一定會好好看照著妳，讓妳平安喜樂地長大。



2010.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