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時間，真的很快很快。


突然才發現，自己已經長大了。

什麼時候，原本可以橫躺翻滾的床只能剛好容納雙腳伸直的我？

什麼時候，原本可以讓我搭房子、躲起來的木梯已經收起來了？

什麼時候，拉出來的抽屜已經不能在遮掩我小小的身子？

什麼時候，爸爸媽媽不再為我唸睡前故事？

什麼時候，原本好高好高的天花板已經離我這麼近？

什麼時候，可以讓我溜冰的客廳已經變成幾歩就橫越？

什麼時候，原本要墊腳尖才能看到自個的鏡子已經這麼低了？

什麼時候，我已經要成為高中生了？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上星期天去吃飯，

過街時，我牽著爸的手，

才突然發現，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握住那雙溫暖的手。

小時候，我老喜歡粘著爸或媽，

可以握著他們的手，甚至是拉著他們的衣角、褲管，

我就不那麼害怕。怕路過的人、怕沒見過的人、怕服飾店前的假人、怕好多好多......


什麼時候，我已經鬆開手了？


會不會，下次再握住他那大大、寬容的手掌時，

是我已經要結婚了？

會不會，他那時只看著我說：「爸的小女兒.....」

會不會，我那時只是哭泣？

　

什麼時候，爸的手已經這麼蒼老？

什麼時候，爸已經要退休了？

　

什麼時候，我長大了？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